nono今天更文了吗

[王宗耀x金凯瑞[]二爷爷和二奶奶的小故事

#其实去年十月底就写了,发上来纯属心血来潮

#其实也不懂还有没有人看,咳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同样的骂声每天都会从王家传出来,也就嚷嚷这几下大声的,接着就会把声音压低,还是在骂的,但是好歹别人听不着了。那年头满大街大喇叭哔哩叭啦地叫唤,不是真有人好事到拿着听诊器去贴门的那种听法,大概还是不知道王家到底有什么稀奇劲爆的八卦的。 

    王家太太那种每天才锣鼓喧天没两句就降级到苍蝇哼哼的谩骂,伴随着锅碗瓢盆和地板亲密接触的哐当声,从窗户和门框的每一个缝隙朝外窜,从这个月初开始,每天铁定都有。 

    那个时候最大的事莫约也就是丈夫出轨,没什么人会往儿子出柜这方面想的。一开始还有好奇的,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来,日子一久,也就没谁再当回事了。 

    金凯瑞脖子上围了条黑色的大围巾,往上拽拽遮住大半张脸,就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他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瞅瞅四周没什么人注意他,这才迈着鸭子步挪到窗台下,捡了块石头反手往上一抛。石头"乓"的正中玻璃,带起整块玻璃嗡嗡的震动,没碎。这本事还是他砸了王家五六块玻璃才练出来的。当年王宗耀挨他妈关屋里写作业的时候金凯瑞也这么干,没少挨骂,还赔了几个星期的早餐钱当学费。后来本事练上来了,他一砸窗户王宗耀就探头出来,干脆利落往外一翻,就能忘掉所有作业带来的忧愁。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他不是来找王宗耀出去玩的。 

    金凯瑞还没数到50个数窗就开了,他立马站起来往窗沿上趴,趴的时候也没忘了往王宗耀身后的门看看,省得冷不丁有大人出没。 

    "没事,我妈出门了。"王宗耀刚想开口就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嘶一声倒吸凉气,下意识缩缩脖子,冷风立马从空出来的毛衣领子边上灌进来,冻得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缓了好几秒他才补上后半句:"你别担心啊,什么事都没有。" 

    金凯瑞本来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觉得怪心疼的,一听他这话心里就来气,手指没好气的往他嘴角一戳:"什么叫一点事没有,疼就疼了,我又不会笑你。" 

    王宗耀绷不住了,立刻破功嘿嘿嘿地笑个不停,握着金凯瑞的手一个劲往手心拢,活脱脱一个愣头青傻小子:"还是我媳妇心疼我。" 

    王宗耀从小火气就足,一年四季就和一移动小火炉似的。他知道金凯瑞怕冷,没事就喜欢把他媳妇手拢手心里捂着,美名其曰给你暖手,实际意图不言而喻。这不暖着暖着就把人给暖到手了。 

    熟稔的温度顺着皮肤游到血管里,又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就是金凯瑞吹了半天冷风还听他贫嘴也生不起气来了,恶狠狠瞪了一眼就算完事了。 

    金凯瑞看了他一眼,不安地绷紧身体,显出几分不知所措来:"你妈还是…" 

    王宗耀知道他想说什么,扬起的嘴角慢慢变回平缓的线条,他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不过片刻,他又把手心拢了拢,大拇指指腹缓慢地摩挲着恋人的手背。 

    "你放心吧,不要什么我能不要你呢。" 

    隔天后半夜里,王家后院似乎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王宗耀和金凯瑞的少年时代里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在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彻彻底底的被划分为过去时。 

    后来王宗耀得了癌症快要翘掉的时候,天天都嚷嚷着要给他大哥的孙子写留遗嘱。老头子哆哆嗦嗦的把假牙塞到嘴里,磨磨牙咔哒咔哒确定待会应该不会说着说着就给激动飞了,这才拍拍椅把准备开始录。 

    老爷子和他老伴逗比了一辈子,终于能演一回豪门电视剧里的凶恶老头,裹着紫红色的金丝绒外套,凶巴巴地瞪着镜头,那力道差不多能把眼珠子瞪出来。 

    金凯瑞就搁旁边站着,看王宗耀这幅样子就觉得真是个傻缺玩意,一个劲捂着嘴强行把笑憋回去。这个艰难困苦的行为在王宗耀把假牙呸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金凯瑞实在是没忍住,拍着身边摄影师的肩膀几乎给人拍出工伤来。于是刚拍的那条就作废了。 

    金凯瑞忍笑快忍断气了,他拍拍王宗耀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别瞪了,眼珠子瞪出来了就看不到我了,那多可惜啊,来,再来一条多享受几次做恶毒老头的感觉。" 

    王宗耀这才作罢,又摸了摸假牙,一拍椅把:"再来一条,老金你给我憋住咯,不许笑。" 

    后来这一条其实也没拍多久,比拍电影快,不到十个小时就拍完了。 

    没办法,他老伴笑点太低。 

    没办法,他又不舍得把他老伴赶出去。 

    王宗耀给王多鱼拍的最后一个视频还分俩版本,第一版拍完的时候,镜头关了半天王宗耀还没回过神,拉着金凯瑞的手摸摸索索地嘀咕:"你说我这大孙子不能这么混吧…" 

    金凯瑞知道他没儿没女几十年了,今天乍一下直接跳级升爷爷了,其实心里十分嘚瑟,只是这会自己突发瞎想。他拍拍王宗耀的手,哄小孩一样哄王宗耀:"不能不能,好歹是你孙子是不是,肯定和你一样有情有义。" 

    王宗耀这才像被捋毛的老狗一样放下心来,招呼着人拍下一条。 

    后来呢? 

    后来王宗耀死了,日月轮转,生老病死,自然得不得了的事情。 

    金凯瑞送走最后一波来参加仪式的宾客,又把司机也赶到外边等着。人来人往的喧哗骤然变成萧萧寂寂,他突然才有了王宗耀已经不在了的实感。 

    金凯瑞盯着那块墓碑看了老半天,眼眶倏地就红了,他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过了好一会才单手撑着伞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他长眠地底的恋人擦拭家门。 

    天上哗啦啦的下着雨,刚擦干净的地方又很快的被雨水打湿,冷冰冰的,硬邦邦的,根本没有王宗耀的半点影子。 

    他吸了吸鼻子,没哭,把湿透了的手帕叠好揣回衣兜里,摸了摸那块硬邦邦冷冰冰的石头,扶着竹拐站起来,声音有点哑:"老王啊,我走了啊。" 

    金凯瑞其实一直觉得,王多鱼虽然窝囊,但好歹有情有义。 

    他站在破旧的烂尾楼里,背对着暗金色的夕阳,陪着王多鱼一起看王宗耀留下的最后一段录像。他总算没让王宗耀最后那点愿望落空。 

    纵然是他陪王宗耀一块录的,在看到那个老男人哆哆嗦嗦地塞假牙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这老男人真的是个装恶人都缺点火候的老傻蛋。 

    他有点想笑,但是又觉得不太笑得出来。最后他也没勉强自己,他看着画面里的王宗耀,轻轻点了点头。 

    他想,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王宗耀了。 

    突然眼眶有点热,他不停地眨眼,抬起头试图把眼泪倒回去。 

    他对王多鱼说,严格来说,其实你应该管我叫,二奶。 

    他还想跟上点潮流给人家来个wink,果不其然的惨遭失败,瞅着像个眼皮抽抽非得挤吧的。 

    他听到王宗耀对王多鱼说: 

    祝你幸福。 

    这是王宗耀和金凯瑞这辈子都没从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人嘴里听到过的话。大概王宗耀这个老逗比别看平常一副乐呵呵的样,其实骨子里还是固执地觉得,有家人祝福的爱情才是美满的吧。 

    金凯瑞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出了口气,嘴角弯弯笑了出来,竹拐轻轻敲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他背对着暗金色的夕阳,仿佛被爱人拥在怀里那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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